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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張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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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張嘴

簡單的幾個字, 就像春潮一般,在她心底深處蕩漾開盛大的波浪。

他每個音調都有極強的蠱惑性,眼皮低垂, 一瞬不瞬凝望向周宜寧。

就像看著他的全世界。

對視間,他那雙極其漂亮的瞳孔,宛如長滿鉤子的潭水,讓周宜寧毫無防備溺斃其中。

就像有一簇簇的火苗,卷起她的皮肉和血液, 每根神經都變得灼熱。

周宜寧整個人都無法動彈, 被他的氣息緊緊纏繞。

就在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時, 耳畔落下的熟悉聲線, 讓陡然升高的氣氛僵住。

“周宜寧,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?”頓了幾秒, 他捧住女孩柔嫩的的臉蛋,沈聲問:“告訴我。”

不得不說, 裴京聞的定力和觀察力,都強到可怕。

在這樣極度暧昧的狀況下,不僅能夠克制住最直接的念頭,在短暫的欣喜若狂後,他還能很快察覺到眼前人的不對勁。

以周宜寧的性子,就算心潮疊起, 但正常情況下, 絕對不可能朝他說這樣露骨的話。

他是早就覬覦周宜寧很久,但如果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, 那他寧願再多等一段時間。

他尊重她。

更舍不得她後悔。

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句話, 周宜寧淩亂不堪的思緒,勉強清醒了幾分。

看向眼前這雙似揉滿溫柔的眸子, 盡管有毫不掩飾的欲.念,但比起這份生理性的癡迷,更多的是征求她意見的赤忱。

周宜寧本就翻滾湧動的情緒,備受更強烈的感染。

當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女,這一刻她卻像著了魔,腦海裏只有裴舒語說的那句“你現在合法關系”。

所有的理智都被拋在腦後,她閉了閉眼,攥住他領口的手指松了幾分。

“沒有……沒發生什麽。”

這簡單幾個字的否認,已經是她多重心理建設之後,做出最勇敢的回應。

說出口的瞬間,她清晰聽見心臟在胸腔裏躍動的聲音,那點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,以極快的速度被後悔所取代。

……萬一,他不是想要這個怎麽辦?

他會不會因此覺得她的目的太不純粹?

“……你、你要是不想,我——”

沒等她把話說完,輕啟的紅唇,被他不由分說咬住。

“周宜寧,別後悔。”

他眼底濃稠的墨色,幾乎要把她吞噬入腹。

留下這句話,他右手扣住她的下巴,另一只手橫在她的後腦勺,小腿緊緊抵她的膝蓋,讓她沒有一絲一毫可以退縮的空間。

他滿是侵略意味的呼吸,近在咫尺,不容周宜寧拒絕。

而後,他喉結艱難滾了滾,含住眼前那雙飽滿水潤的唇,輾轉反側。

眼尾泛著克制的紅暈,說不出的深沈。

他俯身,黑發遮斂著昳麗的眉眼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似乎是在試探著什麽。

唇齒相依的瞬間,就像有某種壓抑許久的情緒,在她心尖猛地炸裂開來。

那種前所未有的奇妙觸感,難言的羞澀爬滿所有的感知,她習慣性緊緊閉上雙眼。

可能因為溫度太高,所有的觸感,都被空氣裏成熟的荷爾蒙氣息糾纏。

微乎及微的距離。

周宜寧的耳尖到頸窩,幾乎每個毛孔,都被他滾燙的唇舌燒得通紅。

搖搖欲墜的意識更是亂成一團漿糊,讓她沒辦法去思考,只能任由身子骨變得癱軟。

天色已經完全陰沈,車內的光線十分昏暗,卻更能激起男人骨子裏的惡劣。

只是唇瓣交織,周宜寧本就全身發麻,強忍住所有的羞赧,半趴在身旁那道滾燙的軀體。

離得太近,男人的襯衫衣領松散開來,短暫的對視,周宜寧似乎能看到他喉結那顆暗紅色的痣。

在密封的空間裏,無端的暧昧升起,她的整張臉都染了緋紅,趕忙避開視線的打量。

漆黑的夜色裏,兩道帶了點喘的氣息交織纏繞,還有周宜寧極其克制的呼吸聲。

不知過去多久。

裴京聞才松開被他親到泛紅的唇瓣。

他往後側身,手不安分,在女孩被緋色席卷的耳垂處揉捏著。

激起女孩的一陣顫栗。

周宜寧想掙開他的束縛,奈何渾身軟綿綿的沒了力道,只能用言語去反抗他。

“……你、你別——”

但一開口,她就被自己酥軟的音調給嚇住,不敢再多說一個字。

不自知的撩撥,更為致命。

下一秒。

一聲低啞的笑意,從他的喉結悶悶傳出。

“寶貝,接個吻而已,你怎麽這樣軟啊?”

幾個字的內容暧昧至極,但他的神色自若,就像真得在探討多正經的話題。

她卻顧不得怎麽接話。

耳畔被他含住,癢得厲害,嗓子澀得厲害,只剩潰不成軍的嚶嚀。

周宜寧實在沒想過,簡單的接吻,也能讓她沒出息到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。

只能用覆滿霧氣的美眸瞪向他。

但她這張臉本就清純,用這樣控訴的眼神,一看就是被狠狠欺負過。

甚至,還讓本就沒盡興的男人,心底那點想把她欺負得更狠的想法更強烈。

“寶貝,接吻記得張嘴。”

話落,指骨握住她的下巴,薄唇再次覆了上去。

即使周宜寧已經暈暈乎乎,但她的意識浮沈間,仍緩緩形成了一個認知。

他不止自控力,學習能力也強得可怕。

比起第一次,他這一次沒了剛才的生澀和試探,已經很快穩居上風,輕而易舉主導著一切。

越往裏探,他骨子裏的卑劣就越發明顯,在唇齒的纏綿間,將她所有的城池攻略待盡。

女孩散在身前的長發逐漸變得淩亂,裙子衣領也往下褪了些,半遮著精致的鎖骨。

到最後,她面紅耳赤,整個人完全屈從於裴京聞的糾纏,任由他予取予

求。

雙手被他引導著攀附在他的脖頸,細嫩的雙腿分散開來,搭在他的腰際。

嚴絲無縫。

意識沈迷間,她覺得整個人就像無根的浮萍,憑本能抓住近在咫尺的稻草。

滾燙的臉頰觸及他耳垂的冰涼時,猛地有一絲清醒。

餘光看見自己攀附他的動作有多暧昧,連忙手腳並用想拉開和他的距離,但貼了創可貼的那只腳踝,卻被他緊緊扣住。

“別動。”他松開了些距離,眸色儂艷,“寶貝,讓我再抱會兒。”

瞥見她從頭到腳表露在外的瓷白肌膚,此刻全部沾滿了緋色,猶如盛開的桃花,瀲灩多姿。

心底好不容易壓住的那點沖動,險些又要掙脫桎梏。

只是周宜寧的喘息聲有些困難,那雙被他狠狠采擷過的紅唇微腫著,他克制著意猶未盡,松開唇瓣。

“寶貝,親都親了,還這麽生澀啊?”他並未松開環住女孩柔軟腰肢的手臂,甚至很過分的,有一搭沒一搭順她的脊背往上。

“別、別這樣……”

那種別樣的觸感,沖擊著她所有的神經末梢。

“生氣了?”他故意湊近,有些低啞的語調慢悠悠的,“要不我再教教你換氣?”

“……不要。”

周宜寧的聲線似浸了層水霧,氣悶撇開眼,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個字了。

想起他剛才輕舔慢咬的侵略意味,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搖搖頭的同時,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一個疑問。

……這人知道這麽多,該不會很有經驗吧?

裴京聞將她抱放在駕駛位,俯身替她扣好安全帶後,正對上她的眼眸。

“跟你做這種事兒,需要經驗嗎?”他微不可察彎了彎薄唇,語調懶懶回應,帶了些痞氣:“看見你,我無師自通。”

他沒說出口的,是在這些年夢到的無數個場景裏,除了今天這樣,還有更過分的。

理論結合實踐,各種姿勢和方法,沒少發狠欺負她。

周宜寧:“……”

這樣混不吝的話,她實在沒他那麽強大的心理素質,能面無表情聽完。

索性咬著下唇,避開那雙滿含撩撥的目光,視線佯裝看窗外的風景。

好在裴京聞沒再做一些過分的事,專註把控方向盤,向「雲水灣」的方向駛去。

車子開動沒多久,周宜寧避開與他視線勾繞是本意,漸漸被困頓的睡意取代。

透過後視鏡,裴京聞清晰可見女孩安靜乖巧的容顏。

烏濃的黑色秀發垂落,遮住熱意微褪的臉蛋,膚色白得幾乎透亮,她只倚著靠背,睡相也是極美的。

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
這一幕,莫名與多年前的記憶交疊。

少女靜坐在窗前,許是刷題時間太久,貼著窗戶沈沈睡去,手裏還緊緊握著筆端。

劈裏啪啦的雨聲拍打窗戶,他被吵醒後,難免有幾分郁氣。

餘光瞥見有人這樣都能睡著,他不禁輕嗤出聲。

只是站起身的那一瞬間,他看見地面掉落的一張演算稿,鬼使神差駐足。

暗含幾分戾氣的視線,就那樣落在少女身上。

僅一眼,不止撫平了他當時的那點煩悶,哪怕後來許多次回想,都能讓他減去心間的戾氣。

還是耳畔傳來後車催促的鳴笛聲,才讓他收回跑偏的思緒。

回到雲水灣,他輕手輕腳將人打橫抱起。

周宜寧睡著後太省心,沒有任何吵鬧,乖乖順從他的舉動。

嘖,對他這麽放心。

裴京聞眼底一黯,艱難忽略喉間的幹澀,不得不按耐住呼之欲出的沖動。

將人抱放在柔軟的床鋪裏,他放輕動作快步走了出去。



整晚過去,周宜寧似乎做了場很長很長想夢。

夢裏不止有男人和她的唇齒廝磨,還有少年將她抱坐在單杠上的呼吸纏繞。

就跟景色切換的鏡頭那樣,眼前的畫面,又被畢業後一連串的打擊覆蓋。

有外婆生病住院,交不起醫藥費,正巧聽到裴京聞要為她放棄去國外……

哪怕時過境遷,哪怕在虛幻的夢境中重覆上演,但那股密密麻麻的刺痛,仍舊悶頭占據她所有的感知。

而這次,這樣的疼痛並沒持續多久。

眼前是裴京聞重逢後一次次對她的守護。

畫面最後定格在今晚的車裏面。

連她自己都沒註意到腳踝什麽時候擦傷,甚至痛覺都沒有,卻被裴京聞一眼註意到。

那雙天生用來握手術刀的雙手,動作無比柔緩,替她脫掉鞋子。

極致的耐心和細致。

就像最好的藥,能治愈她所有的忐忑不安。

時間往後倒退,停在畢業那天的暴雨。

在夢裏,規規矩矩活了十幾年的她,第一次不計後果做了一件出格的事。

她並未選擇推開他。

而是很自私的,心平氣和當了他的“拖累”。

那晚,無人的樓梯拐角,傾盆如墨的暴雨,伴隨少年極重的喘息聲。

在裴京聞問她答案時,忍耐羞澀,輕輕擁住他勁瘦的腰身。

下一個呼吸的空檔。

鋪天蓋地的吻,席卷她僅剩不多的感知。

許是少年的氣息太過熟悉,似乎與某個畫面重疊,周宜寧猛地睜開眼。

天光大亮,她坐在床鋪裏,昨晚在車裏的荒唐仍沒散去。

難怪她能在夢裏她圓了七年前的遺憾。

羞赧遍布全身的每個細胞,周宜寧懊惱垂眸,縮進被子裏,忽然有些後悔昨天的沖動。

她又沒喝酒,怎麽就那樣不矜持,給裴京聞說了那樣的話。

萬一裴京聞沒答應,以後還怎麽面對那張證啊。

好在她沒糾結多久,手機特設的提示音響起。

看清行程內容,她收起胡思亂想,趕忙起身去洗漱換衣。

簡單填飽肚子,她打車來到京大。

因為許溪最近忽然對醫學系的一男大一見鐘情,趁文傳院和醫學系離得近,忍著困頓和她同行。

說不定能遇到心動對象。

距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,許溪看見目標樓層就走不動了。

“哎呀寧姐姐,我們都路過了,你就陪我進去看一眼嘛,”她拉著周宜寧的胳膊,懇求道,“求求啦我就看能不能遇見他。”

因昨天極其膽大的那件事,直到現在周宜寧都沒想好該怎麽和裴京聞相處。

畢竟那人俯身在她耳畔的那些話,到現在想起來她都覺得耳熱。

好巧不巧,裴京聞最近代秦教授上課的時段,剛好和董教授的時間同步。

去那和他有直接關系的學部,周宜寧難免有些手腳慌亂。

只是拗不過許溪的軟磨硬泡,周宜寧硬著頭皮跟她一同進去。

從電梯來到教學區域,視頃刻被大堂的光榮榜所吸引。

“寧姐姐你看,京大醫學系連光榮榜都比我們其他學校豪華。”

這話並不誇張。

玻璃櫃裏面,最左邊懸掛那些常出現在教材裏的醫學泰鬥介紹,右側專門給優秀學生設計了一欄。

鬼使神差的,周宜寧的視線,落在右下角的那人身上。

分別的那七年,周宜寧就算聽到他靠一張側臉殺就火爆校園表白墻的消息,也是刻意避開。

更別說特意去找那張側臉殺有多絕。

所以他讀大學的樣子,周宜寧自然無從知曉。

光榮欄裏的照片,漸漸和十八歲的少年重合。

黑發比高中長了些,已經能遮住眉骨,減去了幾分鋒利和兇戾。

“寧姐姐你快快來看,這帥哥顏多正啊,”許溪還以為她也看呆了,“快拿出手機跟他合個影,以後想舔屏不是隨隨便便。”

“舔屏”兩個字一出,昨晚那些畫面,燙得她眼睫輕顫。

不止是許溪,身旁來來往往的學生,還真有幾個站那多看了一會兒。

“救命救命,裴師兄這張臉怎麽看都看不夠,剛剛就跟他對視了一秒,我覺得我要眼睛懷孕了啊啊!”

“你都快成裴師兄的死忠顏粉了,”同伴打趣,“他那身板也值得,你饞不饞?”

“哎呀幹嘛說這話,”餘光瞥見玻璃門外的身影,女生瞬間慫了:“快走快走,我剛看見裴師兄過來了……”

這些話,周宜寧越聽臉燒得越厲害。

就在她覺得無所適從時,手機鈴聲響起。

周圍人流漸漸多了起來,耳畔過於嘈雜,她借著去接電話給許溪示意,趕忙前往樓梯。

是許久沒聯系的嚴可薇打來的。

然而她剛摁了接通,那邊似乎因信號問題直接掐斷。

試了兩次都沒打成功。

周宜寧只得暫時放棄,準備找機會給她發微信問問。

哪知,剛要推開那扇門,腰肢卻被人從身後緊緊箍住。

分辨是熟悉的氣息,她沒再劇烈掙紮。

“裴——”

喊他的第一個字,唇就被他捂住。

四目相對。

周宜寧心跳再次混亂不堪。

沈默半晌。

周宜寧拿著的手機,被他奪走。

就在周宜寧不明所以時,他微微勾唇,聲線又痞又不正經。

“你不用舔屏,”他尾音模糊低啞,手指指向唇角,意有所指:“舔這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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